深度 独立 穿透

打铁还需自身硬！

作者：李晴雨

(资料图)

编辑：贺婧

风品：沈禾

来源：首财——首条财经研究院

老话说，家和万事兴。然在波诡云谲的资本市场，婚姻也能是翻云覆雨的“X变量”。比如令股民们闻之色变的“离婚式减持”。

仅2023年以来，至少9家A股上市公司披露因离婚引起公司权益变动，包括富邦股份、三六零、彤程新材、科信技术、通合科技、回天新材、赛腾股份、卓胜微……

一个个大戏接连上演，以至有市场人士戏称，建议看盘软件增加“离婚概念股”。

勿怪多夸言。都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作为一家承载众多投资人利益的公众公司，实控人的“家务事”想低调也难。各方牵扯中，动机有无猫腻？如何兼顾企业利益？怎样将衍生不确定性降到最低？

1

34亿“分手费” 何消戴维斯双杀

6月20日晚，卓胜微公告，公司近日收到实控人之一TANG ZHUANG（唐壮）通知，其与YI GEBING（易戈兵）已解除婚姻关系。

根据《离婚财产分割协议》，唐壮将持有的3276万股股份转让给易戈兵，此前唐壮持有卓胜微无限售条件流通股份4092万股，占公司总股本7.67%。

权益变动后，唐壮持有816万股，占总股本1.53%，不再是持股5%以上股东；易戈兵则持3276万股，占总股本6.14%。按当日卓胜微股价计，“分手费”价值34.1亿元。

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稍感安慰的是，离婚后唐壮表决权未变，实控人共同表决权仍为33.36%。

对此，卓胜微表示，本次权益变动不会导致上市公司的实控人发生变化，不涉及公司控制权变更，实控人共同控制的表决权数量未发生变化，也不存在损害上市公司及其他股东利益的情形。

话虽如此，可根据双方离婚约定，易戈兵每年仍可卖出不超本次受让总数的10%股权。行业分析师于盛梅表示，要钱不要权的基础上，一旦出现减持，权力委托也会自动消除，仍需警惕控制权变动的可能。

当下看，投资者顾虑点集中在离婚动机质疑、市场信心震荡、看淡企业前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变相减持，这种坑散户的主不会有好结果。”、“没有高科技，一点点技术都是拿来主义，不值钱的公司捧上天，你们买单”、“离婚式减持越演越烈”……

对此，6月21日，卓胜微方面否认了外界减持猜测，并强调离婚为唐壮个人行为，唐壮及易戈兵目前均没有减持计划。

孰是孰非，留给时间作答。

审视上述质疑声，虽然犀利或有偏颇片面处，可看看企业基本面也非无懈可击。

2022年，卓胜微营收36.77亿元，同比下滑20.63%；归母净利10.69亿元，同比下滑49.92%，为企业上市来首次年度业绩双滑。

更令忧虑的是，这种颓势延续到了2023年：一季度营收7.12亿元，同比下滑46.5%；归母净利润1.16亿元，下滑74.64%。不仅下滑且幅度加大，难免让外界对发展后市担忧。

要知道，过去几年卓胜微业绩可谓爆发式增长。2019年至2021年营收15.12亿元、27.92亿元、46.34亿元，同比增长169.98%、84.62%、65.95%；对应归属净利4.97亿元、10.73亿元、21.35亿元，同比增长206.27%、115.78%、99%。

为啥如此剧烈“变脸”？卓胜微年报解释称，“2022年，国际形势复杂多变、宏观经济变化等给消费市场蒙上了阴影，下游智能手机市场消费需求疲软，短期内对公司经营业绩造成一定压力。”

都是客观事实，自身有无短板呢？

聚焦经营细节，卓胜微亦将研发费用、经营费大幅上升等列为业绩下滑主因。研发费从2021年的3.043亿元涨到2022年的4.493亿元，管理费从2021年的5274万元升至2022年的1.091亿元。而销售费则从4472万元降到3003万元。

此外，卓胜微曾表示，由于2021年行业普遍受到缺芯影响，因此加紧原料采购。截至2022年末，企业存货金额达到17.2亿元，占总资产比18.1%。2021年末为15.86亿元。

遗憾的是，受困消费电子需求不及预期，存货减值损失相应增加。2022年存货跌价准备约3.94亿元。起伏反转间，有无战略误判？前瞻性、市场敏感性咋样？

股价变动是另一条暗线。2019年6月，卓胜微科创板上市。作为国内射频芯片龙头企业，热门赛道加头部光环，让其股价持续攀高。2年上涨近19倍，2021年7月一度达到339元，市值突破1700亿元。

只是花无百日红，之后牛股势头不再，股价开始深跌。截至2023年6月28日，收盘价98.6元，市值526.33亿元。结合上述业绩走势，颇有些戴维斯双杀。

显然，离婚事件只是一个由头。如想消除变相减持质疑、提振市场信心，改善业绩、展示更多发展确定性，是卓胜微一道急迫答题。

2

股东变债主 操纵股价质疑

不算多苛求。

行业分析师孙业文表示，股权变动往往有长尾效应，因婚姻变动带来的减持不确定性，也似一颗不定时炸弹，这是市场顾虑所在。选择分合是当事人合法权益，股民担心的是部分“离婚式减持”，为了纯粹“逢高出货”，从而损伤内外信心。

6月20日，昆仑万维发布大股东减持公告称，股东李琼拟通过大宗交易或集中竞价的方式减持不超35868600股，不超公司总股本3%。

重头戏在于资金用途：为支持公司业务长期发展，李琼将减持股份税后所得的50%以上金额出借给公司，借款利息为年利率2.5%，借款期限三年。

股东变债主，合理不？次日，昆仑万维便收到深交所关注函，要求向李琼核实并详细说明其减持公司股份的计划及决策过程，公司及相关人员是否存在借助市场热点操纵股价、配合李琼减持的情形，是否存在其他违规买卖公司股票的情形。

6月21日，昆仑万维触及20cm跌停，带崩了整个板块。之后连续三交易日收跌，截止6月28日收于40.82元，相比6月20日的62.9元，累跌接近40%。

勿怪市场情绪波动。在一些投资者看来，支持公司业务的名头，不过减持“障眼法”，毕竟有贾跃亭补贴式套现的前车之鉴。有投资者直言，希望昆仑万维能够哦承诺未来一段时间不减持公司股份，给投资者一个稳定的投资预期。

言语犀利，或有偏颇片面处。可看看李琼身份，上述嘀咕不算多苛求。

李琼何许人也？她是昆仑万维创始人周亚辉前妻，二人于2016年9月离婚。据昆仑万维彼时公告，待股份分割过户后，李琼持有上市公司发行股份占比26.4361%，总市值75.48亿元。

Wind显示，李琼从2020年开始频繁减持昆仑万维。截至2023年3月末，李琼为第三大股东，持股1.32亿股，持股比降到11.13%。

能在离婚6年后挺身而出，友情感情之外或也与昆仑万维2023年的“腾飞”有关。

随着ChatGPT爆火，昆仑万维敏锐抓住机会窗口，在2023年4月宣布即将推出对标ChatGPT的双千亿级大语言模型“天工”3.5。股价随之乘风而上，截至6月20日年内区间涨幅达217.56%。

自然，引发了深交所注意。据首财统计，2023年3月以来，昆仑万维已收到4封关注函，1封监管函。

其中，昆仑万维3月16日发布的回复披露中提示广大投资者：上述核查仅表明公司控股股东、持股5%以上股东、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及其直系近亲属在未来三个月，即在2023年6月15日前不存在减持计划，不代表2023年6月15日之后不存在减持计划。

如此看，李琼6月20日的减持是否精准“踩点”、甚至酝酿已久？

孰是孰非，依然等待时间作答。

聚焦昆仑万维，单纯说蹭热是有偏颇处的。为让概念表现更充盈，昆仑万维开启了系列“买买买”模式。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企业商誉高达38.94亿元。

就在6月14日，昆仑万维公告称，控股子公司Star Group 拟发股收购Singularity AI 全部股权。交易后Singularity AI的股东或其指定关联方将获Star Group的 25%股权。

收购完成后，全资子公司昆仑集团有限公司计划增资Star Group 4亿美元，力求“全力打造全球领先的AGI平台”。

据第一财经消息，Singularity AI可能与公司开发大模型的合作方奇点智源是同一主体。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奇点智源总资产455.97万元，总负债3917.22万元，净资产-3461.25万元。换言之，奇点智源就是昆仑万维的收购标的，价值成色咋样？

深交所6月15日就收购事项对昆仑万维下发关注函，要求该公司说明“打造全球领先的AGI平台的可行性，是否存在迎合热点炒作股价的情形，并充分提示相关风险”。

回复函中，昆仑万维列出了技术研发进展不及预期的风险、应用实践不及预期风险、行业竞争加剧的风险、行业政策变化风险等。公司还指出，“AIGC 技术需要持续大规模资金的投入，投资回报慢，如果公司继续加大投入，预计还会对公司 2023 年财务状况产生负面影响。”

确实，从业绩颓态看，外表风光的昆仑万维没有多少试错空间。

要知道，2022年，昆仑万维营收47.4亿元，同比下滑2.35%；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11.5亿元，同比减少25.49%。这已是连续第二年营利双降。2021年营收48.5亿元，同比减少10.51%；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17.66亿元，减少64.97%。

客观的说，为展示打开成长性，昆仑万维没少努力。

公开信息显示，昆仑万维成立于2008年，以发行页游产品起家，2015年1月成功登陆深交所创业板。彼时三大业务板块为网络游戏、软件商店和互联网金融，其中游戏产品收入高达97.52%。

上市不久后，企业便开始不同领域的跨界收购。截至2021年底，业务已覆盖包括社交、娱乐、元宇宙、信息分发、搜索及游戏等在内的多个领域。

2022年12月4日，昆仑万维宣布在原有投资业务板块基础上，增设新能源领域投资业务板块，形成投资板块“1+1”业务结构。

不难发现，昆仑万维跨界涉及的领域多为行情热点，固然是发展信心张力的体现，但频频多元化难免有蹭热做概念、花式跨界缺乏聚焦点的质疑，尤其结合上述业绩走势，带来多少改观改善呢？

3

净利连降、负债走高

股权“净身出户”为哪般？

同样因离婚受关注的，还有彤程新材。

2023年5月24日晚，彤程新材公告称，近日收到实控人Zhang Ning（张宁）女士与Liu Dong Sheng（刘冬升）先生通知，二人经法院调解后离婚。经约定，双方通过直接间接等方式持有的上市公司全部股权及收益均归张宁所有。

简言之，彤程新材离婚案，男方直接“净身出户”，超140亿元市值股票归女方所有。

与卓胜微权益绑定不同，张宁夫妻解除了一致行动关系，刘冬升不再被认定为上市公司实控人。其担任副总裁，自2013年1月起便不再参与公司日常经营。

由此看，此次婚变对上市公司影响似乎并不直接。彤程新材表示，实控人离婚不会影响公司经营的稳定性，不会引起管理层变动，亦不会影响独立性和持续经营能力。

然从股价走势看，市场或仍有一定观望情绪，截止6月28日收盘价31.91元，相较5月24日累跌13%。拉长维度，彤程新材2021年7月曾摸高78.36元/股，其后震荡下行。

深入企业基本面，实控人离婚也只是一个由头。公开信息显示，彤程新材成立于2008年6月，2018年6月登陆上交所。经过多年发展，如今已是国内光刻胶领域的龙头企业。

然2021年、2022年，彤程新材营收约23.2亿元、25亿元，同比增约13.4%、7.7%；归母净利约3.3亿元、3.0亿元，同比下滑约20.4%、8.7%。

连续两年增收不增利，不禁让外界对其盈利能力、业绩质量产生疑惑。

2019年至2022年，彤程新材毛利率从34.70%降到23.99%，四年间下降了近10个百分点。净利率从14.5%降到了11.23%。

截至2022年末，彤程新材总负债达到37.19亿元，为近年新高。资产负债率也持续增长，从2019年40.99%攀至2022年的54.20%。

企业发展的关键较劲时刻，正是考验高管层众志成城、群策群力的时候。实控人刘冬升却股权“净身出户”、淡出管理层，如此决绝自然不算加分项。

4

新的开始 贵在夯实基本面

中国民协元宇宙工委创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吴高斌表示，离婚是个人生活中的私人事务，但大股东离婚对公司股价和业务发展可能会带来影响。一些离婚事件可能导致公司股权和业务发展方向的不稳定性，可能引起市场担忧和投资者不安，进而可能导致股价波动。

独立经济研究者张竹然表示，情感问题和婚姻选择都是个人私事，外人没必要说三道四。但离婚的时间巧合确实引起了投资者关注，毕竟其中可能存在减持和利润的考虑。

的确，无论动机是啥，只要合法合规，实控人离婚无可厚非。只是涉及的除了减持套现，还可能引发公司治理结构变动，二者交叠才让市场投入了更多审视目光。

穿越种种迷雾，想要定风波、打赢预期战，根本还在企业基本面说话。

聚焦上述3家企业，虽有短期离婚利空、业绩困态，长期信心面上亦不乏支撑点。

比如卓胜微，其发展蓄力得到多家券商乐观评价。

如中信证券近日研报认为，公司SAW滤波器和高性能滤波器已进入量产阶段；看好依托芯卓产线强化模组端竞争优势。

平安证券认为，卓胜微自建的滤波器产线将为公司可持续发展增添新的动力。

西南证券亦表示，考虑到公司向轻晶圆厂模式转型后产能的提升以及研发进展加速、L-PAMiD的布局，公司有望进一步夯实的龙头地位。

对昆仑万维而言，高商誉是压力也是动力，跨界本身也是企业发展活力、信心的体现。目前其用户遍及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累计月活跃用户近4亿。如能扣住快慢机，持续深耕做透做专现有业务，一旦打通闭环、生态协同力取胜，业绩回暖乃至逆袭也未可知。

对于彤程新材，国海证券给予买入评级。认为其2022Q4业绩同比+13.98%，特种橡胶助剂有所复苏。看好公司在高端光刻胶产品持续突破的能力、看好战略合作巴斯夫后，在生物降解材料产能扩张的潜力。

风物长宜放眼量！企业波动起伏，本为常态。硬币总有两面，所谓一别两宽，实控人离婚也是一种轻装上阵、新的开始，与人于企并非全然利空。

只是，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小波澜中也要警惕大风浪。比如风波中舆论衍生的一些质疑点，需要企业及时查漏补缺、反思精进。

还是那句话，构筑内外信心长城，打铁还需自身硬。

本文为首财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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